浰江河拉纤往事
2024-6-3 9:07:47 来源:自驾车旅游联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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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工号子
早年浰江河水上跑运输的,全是木船,没有机动船,往来全靠肩头撑船。船上一般有三个船工,载重量大约10~15吨。
——严村古河道
浰江河主航道地处峡谷中,两岸都是石壁,这条河水流喘急,落差大,船运上江,靠三条竹篙是撑不上的,只有临时请纤夫拉纤才能到码头装卸。
——林寨苏庆森油画~~拉纤
纤道大多在两岸石崖边,有些地方要像猴子那样攀爬才能上去。所以人们说:撑船拉缆,铁人难担。还有人说“莫非命苦走河滩,步步都是鬼门关。”
———木货船
浰江河行船,一般分段而为,林寨街是中转大码头,上行的船是货船,货船以日用百货、咸魚盐布为主。
下行的大多是土特产,如柴炭、竹木、粮油、石灰,茶麸、柿饼,
因为从九龙口开始溯江,水流湍急,恶浪翻花,船是撑不上的,就要请人拉纤。
拉船上行,撑头篙的为主力,需把船掌控好。特别是遇到激流时,他一旦撑不稳,会把拉纤的人扯得从石崖上跌入河中,凶多吉少。
拉纤的一般二至五人,走在前头的叫头缆,第二个人叫二缆,最后一个叫尾缆。
头缆负责选择线路和抬桥板,尾缆需把缆绳从一些石头或障碍物上甩过去,费力较多,拉缆一定要互相配合。
———— 拉纤
拉纤是很辛苦的,拉纤上行时,一会儿攀爬悬崖,一会儿又在河里涉水。
拉纤要步步用力,这是生命的考验,人要躬身前行,一只手要捏着缆拎子,一旦出现险情,马上脱勾,缆拎子是生命保护神。
拉纤一般是二个时辰歇一歇,船工们要喝水、抽烟或吃点零食。如果没刮发风,一天能上行三、四十里左右。
拉纤是不可穿鞋的,鞋会积沙,走不动,夏天基本上光膀子,穿一条裤衩。纤夫常常赤身行走河滩,像船工一样,个个皮肤黝黑,但体格是健壮的。
拉纤是没有路的,时而河滩时而水中,时而河滩,时而乱石堆,时而悬崖、时而草丛,双脚每走一步都是脚底溜酸。
有时沿着平缓的河道航行,木船比拉纤的还快,纤夫落在船的后面,船老大会大声吆喝:快!快!快!
———林寨古码头
撑船拉纤,有时从贴近河边的村子经过,遇到女人,大家会很尴尬。特别是遇到在河边洗衣服的小媳妇,看着半裸的纤夫,她们觉得害羞,纤夫和船工也会脸红,
常有过路的,竟然骂纤夫不正经,还说拿竹叉子来,不过,被他骂上几句,也只好装聋子。
——林寨廖屋河道
说起拉纤,从九龙口到林寨街河道尚且好的,
林寨到双坳(公白域内码头)就难得多,从林寨上行,每经过断石角,经过五鲤浮江,经犁潭、刀削岩,黄金汊、赤石、黄泥潭和撞水角,步步险情,步步急滩,
特别是犁潭是翻风潭,深不到底,旋涡翻滚,常常有木船在这里打转,顾此失彼,难于脱险。
———拉纤之歌
拉纤是生命之歌,那首“妹妹坐船头,哥哥岸边走”是胡扯,拉纤的一下不躬腰拉纤,船就要倒退,何来荡悠悠。
——渡口
早年生活艰辛,我曾无数次帮人拉纤,从林寨到双坳20里水路,才0.28元,好在有一顿饭吃,也无什么菜,基本上是咸鱼、豆豉。
我当年与妻子结婚,与拉纤有关,她洗衣服不慎丟上我们船仓,所以就认识了。
———老街背码头
后来我在公社船队做船长,我也曾请人帮我拉纤,我这个鬼点子多,每次行船装货有百分之几的损耗,我有时会打破豆豉矸或搅烂咸鱼篓子,偷出一点咸鱼、豆豉自已吃,或送一些给纤夫,他们感激不尽。
——公白楼下陈氏宗祠
近期,我与宗亲联谊,还挖掘到一脉人因拉纤结缘,外迁福地发祥,让我十分崇敬,
话说清康熙十五年(公元 1696年),林寨陈元坤公的第11世孙陈寅公,原居林寨镇楼镇村大陂田。期时,当地连年遭自然灾害,特别是旱灾更为严重,稻田龟裂,草木枯死,稻禾颗粒无收,民不聊生,人们外出流浪。
那时的陈寅公正是年富力壮,他常常以拉纤挣钱,来弥补家庭经济,一有机会就去替人拉船上合水,每次从林寨拉纤上合水,然后又从合水步行回林寨,成了家常便饭。
渐渐地对浰江河两岸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路边人家也熟了。他对公白神所辖的楼下这个地方情有独钟,
这里上下两条坑,森林茂密,土地肥沃,溪流源源不绝。他想,要是在这里开荒垦地,造田耕种,一定会比林寨好。
于是他跟在楼下居住的曾、叶两姓长者谈起移居一事。
他们非常乐意,说:这里人口不多,你们来这里落居,跟我们有伴,我们可以腾几间房子给你们居住,给几畦土地给你先耕种。
陈寅一家如约至,当年秋收结束后,举家迁来这里定居,今衍为望族。
——百年前的林寨
世事茫茫,江山依旧,由于河道上建了拦河坝,船只不能通航,船运没了,拉纤和撑船成了乡愁,拉纤是我一生抹不掉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