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回/顾
歌女的歌声是旧王朝南唐淡出历史舞台的挽歌,同时也是新王朝大宋登上历史舞台的序曲。
一场如梦似幻的视觉盛宴
■华丽的场景、斑斓的色彩、壮阔的场面给人带来无比奇妙的强烈感官震撼。你因此不由自主地跟随那场景、色彩、场面走进一千年前的历史隧道,看到的不是灰暗与寥落,却是繁盛与惊艳。那种感觉,恰如这台演出的宣传词所说:“一个如梦如幻的锦绣王朝,一幅如诗如画的盛世画卷。”
观看《大宋·东京梦华》的观众多数为白天在清明上河园游览的游客。白天,这些游客已经对以《清明上河图》为蓝本的清园所展现的东京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那么,一个很实际的问题就摆在这个演出面前,依托白天游客已经看过的景点推出的演出,要让观众看到什么?该剧创编人员在论证后给出一个很明晰的定位,让游客或观众看到“阳光下的清园”与“灯光下的清园”的不同,突出一个“梦”字。如果说,游客白天在清园游览中看到的是《清明上河图》的现实主义再现,那么,他们晚上在演出中看到的则是对一段与《清明上河图》有关联的历史的浪漫主义演绎。
《东京梦华录》是晚年寓居江南的北宋遗民孟元老的一部旷世奇作,内容是追忆北宋东京的绝世梦华。大型水上实景演出《大宋·东京梦华》的剧名即源出于此,内容也是对北宋东京的追忆。所不同的是,前者是对宋都汴京的忠实记录,后者则是对宋都汴京的艺术再现。二者名称的奇幻感和表现风格的区别,给这台演出披上了一层令人期待的神秘色彩。
《大宋·东京梦华》在演出的视觉效果上的追求,一个是“梦”字,一个是“华”字。
先说说“梦”字。
这里的“梦”,是梦乡、梦境,也是梦幻、梦影。观赏这场艺术的视觉盛宴,一切都像是在超现实的梦中,梦中曾经的浮世繁华,梦中曾经的人间仙境,梦中曾经的古都家园,梦中曾经的烛光灯影。
如果在白天演出,很多实的东西是无法遮掩或不可控的,而在夜晚的条件下演出,情况就恰恰相反。通过灯光的布局和转换,实的东西能够遮掩或可控了,“梦”就容易“做”出来了。
《东京梦华》的“梦”一是体现在用大量灯光营造出的美轮美奂的色彩。首先是大面积色块的渲染。如第一场清明上河图局部的水墨感,第二场春意盎然的绿,第三场万国来仪的黄,第四场壮怀激烈的红,以及贯穿始终的处于远景位置的清明上河图建筑和垂柳的银白与翠绿等。再就是小的色块的铺陈。如序中菊花台代表美丽与奢靡的“黄”与代表改朝换代的“黄”,第一场中东京上元夜花灯的红及灯影映衬出的五彩缤纷,第二场中阳光明媚的少女踏春之绿以及词人与歌女幽会的月夜之蓝,第四场中银色的披铠戴甲的战马与女将、宫殿上大面积的金色旗帜、建筑及栈桥和水面上红透天地的大火等。不论是大面积色块的渲染还是小面积色块的铺陈,都突出了一个“狠”字,在突破观众心理预期的基础上,出其不意地对观众的观赏心理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击。
《东京梦华》的“梦”还体现在超越生活真实的道具的设置。如果用现实生活的标准衡量,这些道具可能是夸张的,变形的,甚至是不可能存在的,但用到演出中,却有着非同寻常的艺术张力。月光下银白色的水上栈桥的使用,当然不是生活的真实,而是梦幻的需要;十几位歌女在上面演出的菊花台,绝不仅仅是一朵菊花,而是一个亦真亦幻的梦;柳永词中舞动的二三十条白色的小船,如果做成和生活中一样的船,便不会是梦了;十几名歌女手中的乐器,当然不是生活中的真实乐器,只是乐器的形状,但其材质却是有梦幻感的;湖对面那道远远的街景及街边垂柳是依据《清明上河图》复制而成的,月色白是它的主色调,但配合不同的场景,它又可以时而翠绿、时而浅蓝、时而火红、时而闪烁,随时变幻出不同的色彩;那由几十盏灯笼围成的红红的巨大月亮、那由银白色的灯光打在水底形成的巨大月牙或圆月,明显是超真实的,唯其超真实,才产生了一种若即若离的梦幻感。(6)